找点好饭

想吃好饭
文应该挂了不少,可以秋秋找我2821⑨⑦651⑥

【FOG|鱼食】相思佩

◆古代架空,身份不明,随便一看,乐了就行

ooc,5k+,我的水平很低下

◆啵啵谢谢@沐颜 





新年已过,初春已至,人们细数着的最后一段倒春寒也摇摇晃晃地过去了,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街巷才总算是活泛了起来,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小孩追逐打闹的嬉笑声,夹杂着街坊人们的谈话声,全都交织在一起,大约是伴着人们的新年希望一起向前。 

 

嘈杂的市井之中,一处茶馆内的说书人一拍抚尺,原本寂静无声的观众好似一下子被点燃了一样,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为方才的精彩书段叫好。台下桌位早已坐满,门口更是站了十好几个未能抢着位子的人,即使是靠门框站着,也要听完那段子,一起叫好。 

 

幕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并肩站着两个少年。一个神采飞扬,双目熠熠,显然是极喜欢听书的,拉着另一个看起来英俊却不太友好的,微皱着眉的少年,在他耳边小声道:“时哥时哥,这说书人口技很厉害吧?” 

 

被叫“时哥”的少年触动不大,应该是对这说书戏无甚兴趣,闻言答道:“嗯,很厉害,不过我不常听,无所对比。” 

 

“嗐,你一天天不是在你们楼里闷着就是去城郊策马,一点市井烟火气都不沾。”这少年目光盼着台上,眼见另一位说书人上去,更激动了,又拉了拉他“时哥”的袖口:“哎哎哎!看这个人!这个人说的可好了!” 

 

时洛把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地从那魔爪中拉出来,以免今日回去落得个“断袖之癖”的话柄,接着继续倚在柱子旁听书。谁知听了没一刻钟便在又一次震天响的掌声中愣了神,对身边的朋友撂下一句“我先回去处理点事,回见”就匆匆走开了。 

 

那位身边的朋友拉他不及,只随口嘟囔了一句“真是怪人”便继续津津有味地听书了。 




时洛出门牵了马在街上踱了几步,最后并未回去,而是直接去上马奔向了城郊的方向。 

 

他今日本就打算去策马,因此打扮很利索。黑发全部束起扎髻,一身朱红暗云纹箭袖圆领袍,腰间束着一条金玉蹀躞带,带上佩了一把长剑;两只手腕佩了一对黑皮护腕把手腕处束得更紧,脚下穿着一双黑色鸿雁刺绣的长靴,大约是图轻便。只不过路上刚好遇见了阿瓦,才被拉去听书的。 

 

出了城门一直向北,地势平缓,一马平川,几乎不见行人,也无甚人家,可以敞开了地跑。时洛手握缰绳,两腿一夹马腹,身下顶好的汗血宝马便像一阵风似的向前奔去。春日的和煦暖风被他跑得呼啸了起来,在耳边,在衣袂,在足底刮着过去,完全掩盖了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却把他的心跳声完全封在耳内,越来越似雷鸣震震,几乎要占据他所有感官。 

 

“驾!”时洛几乎整个身子都覆在了马背上,马蹄奔驰越来越快,疾风不可阻挡地扑面而来,他眼睛被吹得干涩难受,想闭上却又不肯眨一眨,浅浅的眼眶里很快就蓄了一层泪液。 

 

“驾!”他又喊了一声,马蹄风驰电掣般向前,几乎是一闪而过的黑影。 

 

“驾!驾!”他想再快点、再快点,快到能一天便奔到北境,在漫长而曲折的边境线上骑马,和凛冽的北风打架,找到某个单薄的身体拽着他的领子问他,问他,问问他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扑通——”时洛忽然翻下马去,视线打了个旋,映入眼帘的变成了空旷的蓝天白云。日光直直地射入他的瞳孔,刺得他的眼生疼,眼眶里积的水终于顺着眼角滑下来,他眨了眨通红的眼眶缓解干涩,又溜下来几滴清泪。 

 

身下的马踱着步子走到他身边,看它的主人也不像是需要它的样子,便打着响鼻走开了。 

 

时洛闭上眼睛,脑海里响的全是方才那位说书先生的声音。




“各位看官,今儿说这位,您权当听个笑,听完就过,不必深究。” 

 

“说这位王爷两年前背着天下人的骂名往北去了,有人说他是没脸在京城呆下去了,也有人说他是害怕京城有人对他下手,认为他是不得已去往北境的也大有人在。两年过去了,大家对他的评价仍是褒贬不一。” 

 

“不过我听说啊,他最近就要回来了……”




时洛也不知是这说书先生故意找噱头还是所有人都有意瞒着他,现下突然提起,两年前的时光像潮水似的一齐涌上脑海,那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笑每一个动作都印在了他心里,甚至两人最后分别时的那场打斗,他都能清楚地回想起每一招每一式,两年来几乎像是黄连一样卡在他喉咙,苦的他话都难说清楚。 

 

毕竟当时的时洛,本事全是余邃教出来的。 

 

他躺在草地上,目光虚浮在空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刻钟后突然翻身起来,在不远处骑上马,改了个方向往前奔。 




他是要去城西郊野的剑花台。 

 

那本是前朝的某一亲王在世时,为郊游尽兴让人修葺的一座无名台。他本意是让歌舞伎表演为自己寻乐,死后便无人再沿袭这奢靡之风,倒是京城各世家公子会在春日秋日里约着一起策马比剑,个个丰神俊朗器宇轩昂,吸引了不少花季姑娘来瞧,便改名为剑花台,如此说来倒也算是一段佳话。这几日才开春,天气尚未晴暖,世家公子们过几天才会来这边策马比剑。 

 

余邃离开前,时洛就是在这跟他打了一架。 

 

用余邃给的剑,使余邃教的招,把余邃衣角都给刺下来一块。 




余邃前几日便往京城顾乾那送了信,告诉他自己的行程顺便将人约在了城西的剑花台见面。

 

“但是,你确定你真的没有给时洛也送了信告诉他你今天会到试剑台?”顾乾身着玄色衣衫,佩了剑,一脸怀疑地在余邃旁边问道。

 

余邃应是刚从北境回来,穿了一身湖蓝色暗竹纹圆领袍,腰上勒了一条简单的黑金革带,手腕上也带了一对护腕,脚上穿的是黑色兽云纹刺绣皂靴,长剑佩于革带上,整个人显得挺拔修长,极具风姿。

 

“真没有。”余邃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红色身影,无奈笑道:“纯属巧合。”

 

说完他看向四周,目光所及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便牵着马走去:“走吧,先去树林子里躲躲,我看看他。他这会见了我不知道想怎么打我呢。”

 

顾乾想了想,没好意思骂余邃怂,也跟着走向树林里。

 

二人走路声和马蹄踏在浅草中的声音窸窸窣窣,刚好掩盖了住一块银镶玉佩掉到地上的声音。




时洛在剑花台附近下马自己走过去,放马去吃草玩水。

 

这附近他除了跟世家公子们一起来,自己也会经常过来散心。这几日春光正好,附近的桃花和李花正有含苞待放的,偶尔瞥见枝头的一簇已经先一步绽开了花心,粉白相间,煞是喜人。

 

时洛在台前站定片刻,而后猛然发力从旁边的一块小树墩上借势踩起,一手撑上栏杆,身体由修长有力的双腿带着转了个方向,朱红色的衣衫飘扬翻飞,已然在台中心稳住了脚。

 

他上一年的秋日未参加活动,至现在已经有半年多没来这边试剑,忽然踏上这台子,却总是对两年前的那一场记忆犹新。

 

“嘁,你回不回来干我何事。”时洛眯着眼喃喃道,“无情无义。”

 

说着他随手抽出剑身,一道雪亮的白光自半空划过定格在他手中。那剑较平常的剑更薄一些,便更显得锋利尖锐,事实上也是这样,时洛凭着这把剑,连着三次都是剑花台的魁首。

 

时洛足底生风,手上把着剑向前突刺,身体略微旁侧,点到之后又转了个身向另一个方向攻击,左挑右劈,动作极快,忽而脚下蓄力两步登上旁边栏杆后翻身劈下,只听长剑破风声在耳边响起,声声有力,呼呼作响。

 

他再次腾空翻身向后刺,剑身带着寒光压下来势不可挡。而后微低身体,长腿旋了大半圈,带着剑势再次横劈过去——

 

忽然有一个光点闪进了眼睛,晃了他的眼。时洛不得不停下来闭眼缓解不适,然后睁眼,看向自己的剑,再三确认刚才的反光并不是自己剑身的反光。

 

四周地势平坦无处可藏,应该不是来自暗处他人的兵器。时洛跳下剑花台,在四下草地里寻找,不会一会就在台下一侧的草地上拾到了一块银镶玉佩。

 

他拾起来仔细一看,心下便了然。

 

要不怎么说巧合呢。京郊这么大,偏就是到了这剑花台;天下玉佩那么多,这块偏就是嵌了银的;银镶玉佩花样何其繁多,这块偏就是以羽毛为形包了边的。

 

换句话说,这块玉佩便是摔了个粉碎,时洛也不会不认识。




余邃本在一片李树后面看着时洛在剑花台上舞剑,直到时洛走到他掉玉佩的地方附近,他才回过神来在怀里摸了一把。

 

那块玉佩是从他怀里掉出去的。

 

余邃见时洛从地上拾起那块玉佩仔细打量,正不知该自己走出去跟时洛讨回来那玉佩还是等时洛找到树林里,却没想到那小子拿着那玉佩端详了一会后竟然走了。

 

这下他倒有些愣了。

 

他本打算先回到京城,安顿下来再去找时洛解释;却没想到两人先在剑花台碰上了;碰上倒也无所谓,不见面就行;结果一个大意,把那块玉佩给掉到了时洛眼皮子底下被拾了起来;他正盘算着怎么问时洛把东西要回来,平静地要回或是再打一架,时洛却掉头走了。

 

“算了,先回城吧。”顾乾拍拍余邃的肩,“改天我帮你问问也行。”

 

余邃哭笑不得道:“哎,希望吧。”

 

“左右已经回来了,总有一天会跟他把事情解释清楚的。”




余邃回府上发现下人们还没把府里收拾出来,便吩咐着先把他那间收拾出来,然后去了顾乾那里。顾乾把老乔也一起叫了过去,三个人围一桌坐着,吃着小菜温了点酒,余邃一直续茶,絮絮叨叨地说到半夜。

 

“你今日先在我这里住下?”顾乾问道。

 

余邃摇摇头:“我回我府上。下午已经吩咐他们收拾了,床褥总该是可以睡了。”

 

顾乾点点头:“那行。”顿了顿,又道:“那玉佩?”

 

余邃道:“不急,反正他知道我回来了。”

 

“好。”




余邃回到府上,沐浴过后便熄灯躺在床上了。他连日奔波从北境回来,身上应该是很疲惫的,但这会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全是时洛在剑花台的场景。

 

时洛今日在剑花台用的招式跟两年前他俩那一战一模一样,仿佛眼前站的就是余邃本人一样,不过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两年后的现在,时洛本事见长,攻势远比两年前的凌厉凶狠,定是恨透了他吧。

 

两年不见,时洛个头窜了不少,一双长腿有力且笔直,今天那一身朱红色圆领袍和腰间束的蹀躞带把他的身段修得更是挺拔如白杨,全身上下都透着年轻勇敢的气儿。

 

余邃叹了一口气,对怎么去索要玉佩这件事一点头绪都没有。两年前扔下时洛一个人去北境,本就是一团乱麻难以理清。这会又把贴身的的玉佩扔到时洛眼皮子底下,越想越让人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行事轻浮,言而无信。

 

这厢余邃正叹气发愁,窗边却突然“嗬啦”的响了一声。这一声很微弱,换作旁人可能就听不出来了。

 

余邃屏息,凝神听了一会,果然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像是什么虫鸟之类的声音,余邃想着,随时准备翻身下榻,会是谁?

 

窗边的人影又等了一会没动作,好像是确认屋里的人没发现他一样。而后动作便比刚才更大了些,伸手慢慢打开了窗户。

 

窗户一被打开,屋内便瞬间侵入了凉气,早春的天气虽然好,夜里却仍是寒凉的。余邃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来人,只见那人一身夜行衣,脸上也蒙了黑布,根本看不清脸。只是那身形轮廓有些熟悉,余邃难以确认,便继续盯着那人的动作。

 

那人也是在借着月光摸索,只不过似乎对这房间很熟悉,虽说是蹑手蹑脚的,却也只用两三步就到了余邃书桌前。

 

那人撑着桌沿不知在想什么,愣了一下,随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物事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转身欲逃。

 

可惜,这一愣的功夫,已经足够余邃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桌旁了。

 

刹那间两人几乎同时出手意图压制对方,同时脱口而出:

 

“谁!”

“谁!”

 

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四条纠缠在一起的手臂都有一瞬的松懈,随后黑衣人的手臂意图挣脱,被余邃迅速绞得更紧。

 

“什么人!”余邃喝声问道。

 

黑衣人急于脱身,二话不说便开始动手,两臂猛的一使劲解脱出来,却不妨余邃动作紧跟而上,在他还没摸到窗棱时便扒住了他的肩膀朝一侧掀,余邃力气不是一般的大,那人一瞬间连反抗的余地都找不到。他压制着黑衣人往旁边墙上推,黑衣人则尽力往窗边逃,两人方寸之间已过十几招,余邃借着冷白的月光,瞅准时机一下击中那人手肘麻筋,一下就卸了那人的力气。

 

余邃终于能完全制住那人,死死把他抵在墙上,开口道:“是你自己摘面罩还是我帮你?”

 

那人没吭声。

 

“看来是得我帮你了?”

 

依旧没回答。

 

余邃便伸手探上那人脸前的面罩,发力扯了下来!

 

 

 

时洛便直直盯着余邃。

 

余邃似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又似乎从没想到过是这样的场景,与他对视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话:

 

“怎么半夜跑过来?冷不冷?”

 

时洛已经恢复了些力气,拨开余邃的手,道:“捡到你的东西了,给你送过来。没什么事,我走了。”

 

说完便准备从窗子翻出去,但余邃怎能让他逃掉,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回来了:“大半夜闯我房里只为送个玉佩?”感受到他手上冰凉的温度后又问:“手这么凉还往外走?”

 

时洛:“……”

 

余邃把窗子合上了放开他的手,亮了一盏灯倒了一杯茶送到时洛手里,然后拿起书桌上的那块玉佩端详着,问:

 

“怎么这么着急过来?我又不会跑。”

 

时洛听到后半句差点把茶杯捏碎,喝着茶水平复了心情才答道:“怕给你丢了,早点给你送过来。”

 

余邃点点头又问:“那你还回去么?”

 

时洛沉默一会,把同样的话问出了口:“那你还回去吗?”

 

余邃噎了一下,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已经回来了,不会再去别的地方了。”

 

还没等时洛说话,余邃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北境太冷了。从入秋开始就刮风,冬天下雪之后更是砭骨之寒,挡都挡不住。风沙也大,春天吹的不是京城这软和的杨柳风,那风是裹着沙子往脸上扑的,刺剌剌生疼。”

 

“我和宸火他俩并不在一处,所以平常说话也少。有时候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披着衣服到外面去,看星星看月亮。”说到这余邃倒是笑了一下:“因为觉得‘千里共婵娟’,如果你在这里想我恨我到睡不着,会不会也出来看天呢?咱们看同一片天,‘天涯若比邻’嘛。”

 

时洛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确实总会在夜里披上衣服出来看天。他恨余邃悄么声跑了扔下他一个人,像物件似的托给这个转给那个,恨不得立即过去跟他打一架。

 

余邃摩挲着那块银镶玉佩,“我想过给你写信来着...但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也就一直没送过来。不过倒是把这玉佩的图画了一沓,宸火还笑话过我。”

 

“两年里恨不得……数着日子过,跟黄花儿闺女一样。顾乾给我来过信,说季岩寒那条调令一发被天下人谴责唾骂怎样怎样,但命令就是命令,我还是得数日子。”

 

“我回来的时候没等宸火他俩,一个人骑马走小道回来的。是真的很想见你,害怕和他们一块回来耽误时间,看不到你在剑花台上和别人比剑夺魁,那就还得再等半年,太亏了。”

 

余邃抬眼看时洛,眼中带着些许笑意:“现在提前见到了,很满意。”

 

时洛好一会没说话。然后强忍着心头的酸楚,艰难道:“你也知道,数着天过有多难受。”

 

余邃放下茶杯朝时洛走过去,理了理他那被夜风吹得微乱的鬓发,然后将他拥进怀里:“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说完内心挣扎着,最终还是轻轻在时洛耳梢亲了一下。

 

时洛虽感觉到了,却没有动作,静静地叫余邃抱着。

 

“所以还要回去吗?”余邃问。

 

时洛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回,回吧。”

 

余邃咂摸着这句话,转身走到门边。时洛以为他是给自己开门的,谁知下一秒“咔哒”一声,本来没被上住的门闩妥妥地搭好了。

 

余邃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对时洛说道:“回去冷,咱俩挤挤一样的。”

 

 

 

翌日早晨,时洛早早地便跑回去了。用过午膳下人通报有人送过来了一只盒子,点名了要时洛亲启。时洛接过来,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块玉佩,边缘用银羽包了大半,底下坠着浅色的流苏穗子。乍一看和余邃那块一样,但其实羽毛形状略有差异。时洛把玉佩拿出来,看到盒底放着一片纸条,展开来,隽秀的笔迹映入眼帘——

 

明月应识离别苦,相思化羽寄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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